占梦的社会影响
古人占梦虽不科学,但一方面由于梦者不了解梦的本质,以为神灵或鬼魂在冥冥中支配着自己;另一方面梦者不清楚占梦者的占梦方式,以为他们能够通神,所以在梦者看来,占梦是很神秘的。此外,占梦家还以此故弄玄虚,占梦在社会上的影响就更大了。
从中国古代社会来看,占梦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历代统治者最喜欢用占梦来论证他们的“受命于天”中国古代帝王都自居“天子”。他们认为天子就是天帝之子。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他们用天降祥瑞来表示“受命于天”。所谓祥瑞,据说是上天降赐的一种很难得的表示吉祥的物象。如传说中的“凤凰来仪、嘉禾入献、秦得若雉、鲁获如麇”等等。然而无论是凤凰、嘉禾,还是宝鸡、麇鹿,都是客观实在的物象,必须有眼见为证。这些古代的传说虽然可以用来宣传,但在当代虚构这类祥瑞,就会很容易露出破绽。占梦的办法则不这样。我梦见的到底是什么,至今只有梦者自己知道,别人不能肯定或否定。既然梦被认为是神灵所通引,那么用占梦来证明自己是“受命于天”的真龙天子,是最绝妙的方式。
到了西汉武帝时期,董仲舒所宣扬的天人感应的封建神学成为官方的占统治地位的社会思想,占梦则成为论证上天感人、帝王受命和汉得天下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工具。即使头脑比较清醒的司马迁也不能不受这种观念的影响。《史记·高祖本纪》曰:“……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予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梦与神遇”也就是说梦中同神相接。什么神即太公当时所看见的天龙。由于“梦与神遇”而怀孕,这说明刘邦是真正的“天子”、“龙种”。
其实刘媪的这个梦到底有没有,只有天知道。“雷电晦冥”之时,刘媪只能吓得往回跑,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哪里还能大泽旁边睡觉做梦。太公“往视”有可能,看见蛟龙则是在骗人,由此而有孕更是瞎说。很显然,这个梦是后来虚构的,它的政治意义一目了然。
为了登上皇帝宝座,汉光武毫不掩饰地告诉部下,他在梦中乘龙上了天。《东观汉记》记载:“光武帝召冯异曰:‘我梦乘龙上天,觉悟(醒来),心中动悸。’异再拜,贺曰:‘此天命发于精神。心中动悸,大王慎重之性也。’”
这种社会风气在两汉开创,历经魏晋,到了南北朝时期愈演愈烈。《丛谈》上说,曹丕在称帝时,曾经梦见日坠地一分为三,自己拿一份置诸怀中。这显然应的三分天下。《宋书》上说,孙坚妻子怀孙权时“梦日入怀”,这又是应孙权在东吴称帝。刘备在西蜀,大概以刘姓正统而自命,未见说梦以证“符命”。
东晋有位李太后,据说“数两龙枕膝、日月入怀”,后来遂生孝武帝及会稽文孝王、翻阳长公主,当然应该算作“贵征”。南北朝天下割据,汉族政权和少数民族政权对峙并立,但梦日梦龙则不分夷夏,迭相而出,有些编造非常露骨。前赵皇帝刘渊,据说其母祈子时“梦食日精”,刘聪之母有孕时则“梦日入怀”。北魏太祖拓跋,据说其母有孕时曾“梦日自室出,光上属天。”世宗拓跋恪,据说其母有孕时则梦“日化为龙”,并在她身上绕了几圈。如此等等。两汉以梦论证“符命”还有神奇之处,南北各朝却只是在效仿,没有新奇,大都是一个模式。尽管如此,当梦的神秘观念还在统治着广大群众的头脑时,上述种种说法作为论证王权的神学根据,仍然有着具大的作用。
2.各派政治家常常把占梦作为政治斗争的一种精神武器前面所述历代帝王利用占梦论证他们是“受命于天”,实质上就是把占梦作为一种政治性的精神武器。既然帝王可以利用占梦,臣僚们当然也可以利用占梦。无论是当权者还是在野者都可以来占梦。就这样,占梦成了各派政治力量进行斗争的一种精神武器。
据《南史·张敬儿传》记载,张敬儿因为军功而受到高帝萧道成的宠爱,所以权势很大,地位也很高。但是,他野心勃勃,每次遇到下属将校,就滔滔不绝说他的梦。据说,“(他)未贵时,梦居村中,社树(土地庙中的树)(忽而)高数十丈。及在雍州,又梦社树直上至天”,用这梦来诱惑部属,“自云贵不可言”。他的妻子尚氏夫唱妇随。她说,“昔梦一手热如火,而君得南阳郡;元徽中,梦一髀热如火,君得本州;建元中梦半体热,君得开府;今复举体热矣。”张敬儿又翻过来告诉亲近者,说他妻子初梦次梦怎么样怎么样,而现在梦见“举体热矣”。梦见“举体热矣”就是意味着他还要高升,高到“直上至天”。天者,帝王之象也。也就是说,他还要当皇帝。不过他下场不太好,后来被齐武帝萧颐诛杀。
《韩非子·难四》记载:卫灵公宠爱弥子瑕,群臣对此意见很大。有一位侏儒告诉灵公说:“我看见主公梦见灶。”灵公发怒曰:“吾闻见人主者梦见日,奚为见寡人而梦见灶乎”侏儒说:“日兼照天下,人君当兼照一国。灶则不然,只能一个人在跟前烧火,后面的人都看不见。”这里,侏儒说梦,只是一种进谏的方式,他的梦未必属实。而后世有些政治家,则硬是杜撰“梦兆”,意在蛊惑人心。
唐朝的政治家也很喜欢占梦,以此来达到自己在政治上占有重要位置的私人目的。看中国历史上的惟一女皇帝武则天是怎样利用占梦来达到目的的。武则天身旁有个名叫上官婉儿(昭容)的女官,因武则天的宠爱,她一时权势很大。于是便有传说,她的母亲在怀她时,晚上梦见有神提了一杆大秤说:“持此秤量天下。”这显然是在为上官婉儿制造舆论。武则天后期,由于长期排挤、迫害唐王室,激起民愤。武则天企图立庐陵王李皆为太子来挽救政治危机,就用说梦来探问狄仁杰的意思。她说她梦见一只鹦鹉,“羽毛甚伟而翅俱折”。狄仁杰占曰:“鹉者,陛下姓也;两翅折者,陛下二子庐陵、相王也。陛下起此二子,两翅全也。”这一说一占,两方面都心领神会,武则天则因为这个比较顺利地在政治上转了一个弯子。
中唐有名的叛逆安禄山叛乱之前,曾上奏玄宗说,他梦见李绪和徐茂公“求食”于他。其叛逆之心已经暴露。叛乱时又到处宣扬,他梦见“衣袖长至阶下”,以附会所谓“重衣而天下治”,但结果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占梦在政治斗争中的利用并不仅限于此,还有的人以梦杀人、以梦鞭尸,真是残酷极了。《南史·宋本纪》记载,宋明帝梦见太守刘愔造反,就因为这个就把他给处死。他到底有无此梦,只有他知道。唐代宗李豫想杀死宦官李辅国,“不欲显戮,遣使者,夜刺杀之”。为了掩饰这件事,就编造说他梦见玄宗命高力士派人刺杀李辅国。
《晋书·慕容镌载记》上说,慕容镌夜里梦见石季龙“啮其臂”,醒来后,就命令掘墓,剖棺出尸,并蹋而骂之曰:“死胡安敢梦生天了!”然后让御史数其“罪恶”,“鞭之弃事浑水”。
从上述事例中可见,占梦同政治纠缠在一起,各派政治家就常常利用占梦为达到目的而大肆宣扬。这也是占梦迷信的一个社会影响。
3.欺骗、愚弄广大劳动者的一副特殊麻醉剂无论是历来帝王用说梦占梦来论证他们的“受命于天”,还是各派政治家用说梦占梦作为一种斗争的精神武器,但最后被欺骗、被愚弄的主要还是广大的普通群众。西方有政教合一的现象,我们中国虽没出现这种现象,但宗教信仰同政治一直有密切的联系,宗教信仰一直纠缠着广大群众的头脑,而占梦则是一种很特殊的麻醉剂。这主要表现在以下三方面上:
第一、占梦同各种形式的宗教信仰相比,更具有一种特殊的神秘感。各种宗教祟拜的神灵,都是从外面灌输到群众头脑中去的,神职人员在宣传过程中有没有虚构,占卜者在占卜过程中有没有耍花招,会很容易的被人们识破。而占梦就不同了,这是因为梦是一种心理体验,不是神职人员或占卜者从外面灌输的。由于占梦的过程中,被占的不是外在的东西而是梦者自己的梦象,这样在人和神之间也就没了中间环节,而自己的梦便成了自己和神灵的中介了。
当人们还不了解梦的本质和梦的原因的时候,梦本身作为中介的这种特点,会使人感觉到,有一种说不清的力量在冥冥中支配着自己。也正是由于这个缘故,人们对占梦的迷信通常是自发的、出自内心的、不知不觉的。这样这种神秘主义对人的影响之深,便远远超过各种宗教信仰。
第二、广大群众在神秘的占梦术面前,心理上总是疑神疑鬼的。占梦者一会儿用“直解”,一会儿又用“转释”,一会儿又转用“反说”,这使一般群众很迷惑,分不清到底什么梦是吉梦、什么梦是凶梦。虽然这样,他们还是想为自己占梦,以求心理上得到一种安慰。可是,也许神灵也是爱富嫌贫吧,不大光顾穷人。即使穷人得到了吉梦,他们反而会担心这是不是“反兆”呀!
正因为这样,他们总是缩手缩脚的,认为自己所受的经济压迫和政治剥削都是鬼神在作祟。穷人们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命运,更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这样占梦就达到了麻醉广大群众的作用了。
第三、占梦在各种宗教信仰当中,还是一种重要的思想基础。这是因为任何宗教信仰都是以鬼神的存在为前提的,而梦的存在则被认为是鬼神存在的最有力的“证明”。根据梦的活动,据说是可以“证明”灵魂的存在的。肉体死了,灵魂就成了鬼魂,灵魂升天就又变成了神灵。占梦就是根据梦象来揭示神灵鬼魂的。
占梦虽然是宗教信仰的一种,但人们对待各种宗教的态度是不一样的。人们只要稍微留神一下就会发现,现在很多人并不相信这种宗教或那种宗教,也不相信什么风水、相术,但是他们对梦总有一种神秘感。他们因为做梦就老觉得有一种不可捉摸的力量在同自己打交道,总想知道自己所梦到的东西究竟是一种什么预兆。可见如果一个人迷信占梦,那就不可能同鬼神观念划清界限。
作为一种迷信,占梦无疑是消极的、有害的,但是也正是由于占梦几千年一直同各种各样的梦打交道,这就为人们能科学认识这种特殊的精神现象积累了大量的经验。在占梦时,占梦者所进行的心理分析,有时会不自觉地接触到梦的一些秘密,因而会有些合理的内容。不过对于梦,我们必须用科学的方法,采取科学的态度,对梦应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
外国人对梦的研究
大家都熟悉心理诊断专家和解梦大师弗洛伊德。据说弗洛伊德能取得那么大的贡献与他的一个不寻常的梦是分不开的。那个梦是:
在一个大厅里,宾客云集,伊玛就在人丛中。弗洛伊德走近她,劈头第一句话就是责问她为什么迄今仍未接受他的“办法”。弗洛伊德说:“如果你仍感痛苦的话,那可不能再怪我,那是你自己的错!”她回答道:“你可知道我最近喉咙、肚子、胃都痛得要命!”这时弗洛伊德才发现她变得那么苍白、浮肿,他不禁开始为自己以前可能疏忽了某些问题而担心。于是把她带到窗口,借着灯光检查她的喉咙。正如一般常有假牙的淑女们一样,她也免不了有点不情愿地张开嘴巴,其实弗洛伊德以为她是不需要这种检查的……
结果在她右边喉头上有一块大白斑,而其他地方也多有广布的灰白小斑排成卷花般的小带,看来很像鼻子内的“鼻甲骨”一般。于是弗洛伊德很快叫M医师来再做一次检查,证明与他所见一样。……M医师今天看来不同于往常,苍白、微跛,而且脸上胡子刮得一干二净……现在弗洛伊德的朋友奥图也站在伊玛旁边,另一个医生奥波德在叩诊她的胸部(衣服并未解开),并说道:“在左下方胸部有浊音。又发现在她的左肩皮肤有‘渗透性’病灶,虽隔着衣服,仍可摸出这伤口。”M医师说:“这毫无疑问是由细菌感染所致,那没什么问题,只要拉拉肚子,就可以把毒素排出来。”而他们都十分清楚这是怎么搞出来的,大概不久以前,奥图由于伊玛当时身体不舒服而给她打了一针……其实,人们是很少这般轻率地使用这种药的,而且很可能当时针管也是不够干净的……
正是由于这个梦引起了弗洛伊德的联想和思考,从此,梦境对他研究心理分析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他开始由梦境解析入手,着手进行了大量的实验与研究,为后人留下了鸿篇巨著。
瑞士著名心理学家荣格也有一个很离奇很古怪的梦:
一天晚上,荣格躺在床上思考,回想前一天参加友人葬礼的情景。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在梦中,他看见亡友站在床尾,俯视着他。接着,亡友走到门口,招手叫荣格跟他走。
荣格跟着亡友穿过大街小巷,一直走到亡友家中,进入书房。亡友踏上一张椅子,用手指着书架第二格中一本红色封面的书,那是一套三册中的第二册。这个时候,荣格醒过来,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床上。
荣格怀着莫大的好奇心,第二天一早就前去拜访亡友的遗孀,并且要求参观他从未到过的书房。
他走进书房一看,竟与昨晚所“见”的一模一样,书架旁边还放着那张椅子。荣格踏上椅子,找到了亡友指给他看的那本书,原来是法国作家左拉的一部小说的译本,小说名为《死亡的遗产》。
可见,西方人的梦也是很神秘的。从很古老的年代开始,那里的人们就对梦的起因以及发生过程产生过疑问。那时对于梦的解释具有魔术和家教的意味,这在巴比伦文化、《圣经》和古希腊文化中,都能找到证据。在古希腊,对梦的探讨甚至变成了哲学研究的课题。柏拉图作为古希腊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曾论述过梦和无意识;亚里士多德也曾写过一篇论文,称梦是“在睡眠中才出现的一种形象”,对梦作了独到的探讨。19世纪中期,法国医师埃·莫里研究了3000多例梦的个案后,断定梦是由外界刺激所引起。
直到20世纪初的1900年,由于出版了精神分析学创始人弗洛伊德的著作——《梦的解析》,人们从此才从真正科学的意义上来谈论梦。弗洛伊德和既是他的学生又是合作者的荣格提出了不同的理论,从此诞生了无意识分析心理学。
古今中外的解梦大师
占梦在经历了几千年的历史中,也涌现出了一批释梦高手。他们不同于迷信占梦者,因为他们认为精神生命和肉体生命是不可分开的,精神生命是在客观上无时不在提示肉体生命从生到死的一切过程;而肉体生命个体无法将其全部截留和破解。
中国的解梦大师出现了不少,著名的有下面几位:
1.三国释梦高手赵直三国时期,有一个名叫赵直的解梦高手。能称为解梦高手自然不是那些见梦析梦、只能诠释肉体生命之梦的平庸之辈,而是应该在破解精神生命之梦对肉体生命有着重大作用、对分析晦涩深奥梦段方面,有超人之处。
有一次,诸葛亮挥兵北谷口,让猛将魏延为前锋。夜里,魏延梦见自己的头上长出了一对犄角,不知道预示什么,于是到赵直处求解。赵直听后,思考了片刻,说:“麒麟有角而不用,此不战而贼欲自破之象也。”魏延一听,兴高采烈地领兵前往,果然真的是不战而胜。
然而,就在魏延领兵出战未归之前,赵直又对他人解了魏延的梦,道:“头上生角,凶兆。‘角’,由‘刀’和‘用’组成,头上用刀,大凶至啊!”结果还是真的,诸葛亮去世后,魏延目中无人,在和长史杨仪争权夺利的过程中,被人用刀砍掉了脑袋。
从那以后,赵直解梦的名声传遍整个中原。一天,有一个姓何的男子向赵直讲了他做的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井里种了一棵桑树,赵直听后,沉叹一声道:“先生今年贵庚有多少”
“四十有四。”
“啊——先生,人生如梦,好吃好喝再过四年吧!你的寿命只有48年。”
“怎么见得”
“桑树不是井内所种之物。‘桑’,‘丧’,音同也,‘井’,四个‘十’也,‘十’字,两笔画也,四个‘十’合为八笔,这不是说你的寿数为四十八年么”
何氏听后,拂袖而去,但四年之后,他果然归西了。
2.北魏解梦大师杨元慎杨元慎是北魏孝明帝时期一个有名的解梦大师。
杨元慎的一个朋友名叫许超,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因盗了一羊而入了狱。元慎一听完他的梦,就让许超请他中午吃一顿。许超问为什么,元慎说你至少有了做县令的官运了,还不请客。许超问何以见得
元慎解道:“‘盗羊’音同‘到阳’,狱者,围城之象也。入狱,就是进城。就是说你将到城阳去做官了。”
果然没过多久,许超就被封为城阳候。
此外还有唐代武周年间的解梦大家张犹,唐玄宗时的释梦奇人黄幡卓以及民间解梦奇才王生等等,通过他们解梦的手段和最终的结果看,无疑证明了精神生命之梦对肉体生命之命的吉凶祸福有暗示作用。
3.释梦先驱弗洛伊德弗洛伊德被近代梦学研究者、梦境心理分析者尊奉为开山鼻祖,这毫不为过,因为他的确在这个领域开创了先河。
弗洛伊德认为,圆梦的人应该是那些熟练掌握技巧、能够解释不同梦境的人。他认为心理分析学家懂得人类活动的特点与方式,最适合圆梦这项工作了。他说心理学家除了应该知道病人的心理活动外,还应该会利用所谓的“第三只耳朵”来倾听病人所说的病情。一般说来,过去发生的事情和精神创伤都能在联想中回忆起来,通过这种方法还能帮助梦者找出克服的对策。然而,由于每个人对过去发生的重大事件或形成的心灵创伤的回忆都包含了许多个人的感情色彩,所以记忆中身体的、心理的或是感情上的东西未必都在现实生活中曾经出现过。
梦中所发生的一切是其他的事物,而不是代表它们本身,梦者只有在了解了梦的真实含义后,才能克服它。不过也有这样的情况,这种情况在清醒状态时也会发生:当我们想哭的时候,我们却笑了;当我们大发脾气的时候,实际上是想被拥抱。弗洛伊德把这种变异看作是意识企图迷惑梦者,掩盖梦境真相,免得让它们理解自己真实的感受。
弗洛伊德把梦的重复或者对前梦进行一次说明的梦境称为“第二次研究”的现象。梦者只有首先理顺在清醒时的想法,然后经过理智的分析才能得出结论。弗洛伊德把“第二次研究”称为一种掩饰过程,而现代人把它视为一种加强过程。
4.弗洛伊德的继承者荣格荣格更完整发展地继承了弗洛伊德的衣钵,而且就连当代梦学研究都公认荣格是一位权威的释梦大师。
荣格分析梦的起点不是解释而是“放大”——即进入梦的氛围,建立象梦里那样的形象,这样可以把梦的本身进行放大,此时,潜意识的影响就会加强。
荣格的象征符号的概念与弗洛伊德的可以说完全不同,他认为每个符号所表达的意义都超过了人们能够说出的范围。他认为符号不会“减少”它的原来意义,但是这意味着它们的原始意义可以被检验。与把梦破裂为一系列有规律的意义符号不同,一个人应该绕开象征符号,允许它们揭示自己不同方面的意识。
荣格认为,梦作为整体留给人的第一印象,应该是它的情境和想像以及梦中人物的尖锐对比。比如:梦中有两个人,一个是伤感、鬼一样的海关官员,另一位是非凡、超现实主义的中世纪骑士。荣格根据这些作这样的分析:这个梦的开端被放置在某地一定有它的特殊意义;海关官员的服饰、仪表和行为方式也耐人寻味。为什么他一开始没有出现,为什么他没有死得其所为什么很久以前已经死的骑士会在一座现代城市的大街上穿行前者图景陈旧不堪、死气沉沉,代表过去发生的事情;后者朝气蓬勃,引人入胜,是因为骑士身披耀眼的盔甲。
可以把荣格的解梦过程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根据做梦者的生活经历建立某种联系,以便理解梦中纯粹的个人意义;第二阶段是确定梦的文化背景,这是由于梦的内容与梦的环境和做梦的时间有关;第三阶段是寻找梦中典型的内容,并把它与人类的整个生活状况联系起来,这是因为梦的最深层的含义就是人类最古老的生存体验。
外国的释梦家还有很多,像塞缪尔·洛伊、蒙塔古·厄尔曼、查尔斯·基、考罗夫特等等,他们都认为人可以从梦中找到真实的影子,他们对人们科学解梦也做出了不同程度的贡献。
梦是传递信息的密码
人人都做过梦,而梦又是千奇百怪的,经过长时间的研究,人们发现梦是有意义的,因此对梦的研究就更有兴趣了。
不过也有人认为梦没有意义,梦只不过是在睡眠时,大脑皮层总体上停止了活动,而少数地方还有微弱的活动,像熄灭的篝火中零零星星的火星,白天看到的形象毫无秩序地显现在眼前罢了。梦就像是小孩子用一只笔在纸上信手涂鸦,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他们又不能不承认:当一个人在梦中感到饥饿时,他会梦见吃饭;感到渴时,他又会梦到水。当一个人梦中听到铃声时,他会梦到某种类似铃声的声音。他们认为如果说梦有意义的话,那只限于此,这仅是人对外界刺激的一个反应。这是俄国生理学家巴甫洛夫提出的观点,这种观点是建立在巴甫洛夫条件反射理论基础上的,在20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我国的科学界还一直把它奉为正统,而他关于梦的观点也被当成了当时唯一的科学解释。
认为梦是有意义的人还是比较多些,但他们对梦的意义看法却形形色色,不过他们的共同之处就是都认为梦的意义不是它的表面意义。在梦里,你会飞,能飞上山;人们会把糖当宝石抢;冰能变成宝石。显然这些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发生。因此,相信梦有意义的人都同意,梦在荒谬的外表下有更深的意义。梦好像是密码,在传递着秘密的信息。
每天做一定的梦是必需的
提起做梦,这实在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可以说男女老少没有不做梦的。不管你今天早晨是否意识到你在梦境中渡过,但你每天晚上都会在5~6个梦境中进进出出,这是一个科学事实,只不过是有的人感觉到昨晚做了梦,有的人则可能说我一年365天很少做梦。也不管你是否愿意,就象是日落天黑一样,你仍然要回到今夜的梦中。既然这样,那么梦会影响睡眠吗
不少梦的研究者认为,做梦,就像在黑夜里,我们虽然认为一团漆黑,其实不是这样的,因为月圆月缺,也会在漆黑的夜里带来一片的光明,这些时隐时现的光亮,不正如夜晚的梦境一样吗我们在这隐约的夜晚,借着姣洁的月光,遥望远方,你一定会发现有一片模糊不清、时隐时现的景象,这与我们所在梦中观望的情况是否有同样的感受呢单从这点来看,做梦是必需的。
其实,若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做梦经验并不是从什么心理上的因素演化出来的。不少研究者发现,所有温血动物都会做梦(即有眼球的快速运动现象),而所有冷血动物都不会做梦(无眼球的快速运动现象)。就这个简单的观察结果,引起了研究人员们的推测:做梦会不会是跟温血动物体温调节的过程有关呢
据近年来研究结果显示,当我们的体温因夜间降低的时候,做梦阶段经由脑神经活动的增加,会帮助维持我们脑子的温暖。我们在睡觉的时候,身体的体温会下降1.5℃,于是研究者们推测体温降低是睡眠能够恢复我们体力的方式之一,理由是,我们的身体就可以不用再努力地维持自己的温度,从而可以放松些。
路易斯·魏斯特在他出版的《梦的心理学以及作梦的新生物学》中,捕获了当代的一个争议观点:“我认为做梦是反映一个功能,而非提供它。梦,是因为生物方面的‘唯能作用’或‘工作’才会通过我们的自觉,而非工作的本身。梦,就是九十分钟周期的结果,而非它的原因”。也就是说,我们的做梦经验实际上本身并没有提供什么主要的功能,仅仅是某种主要功能的副产品罢了。
学者斯奈德也认为,非快眼动睡眠的第三、四期(后半期)慢波睡眠作用在于节约体力,恢复疲劳;但他又指出,在哺乳动物中越是低级的动物眼快动睡眠也越明显,而在个体发育中胎儿和胎兽的快眼动睡眠最显著,出生以后逐渐减少;他推测快眼动睡眠是在睡眠中执行警戒任务,周期性地使大脑保持警觉状态,使人和动物对侵犯随时有所准备。
有两个事例可以说明这个问题。一个就是人在睡眠中虽然没有明确的自我意识作为主宰,然而自我意识实际上并未完全泯灭,只是我们不知道它在哪里,怎样生存,可是只要有人大声呼唤睡者的名字,睡者就会答应。那么一定有人会问,这可能与声音的强弱有关,其实却不是这样,在睡眠中的母亲不会被狂风暴雨所吵醒,却很容易被孩子的一声微弱的啼哭唤醒。我们每个人也有这样的体验:多次呼唤别人名字的声音不会使你醒来,而同样的声音叫一声你的名字,你却能一下子从睡梦中醒来,并且回答叫应。心理学家布尔达赫所指出:“一个人在睡觉时,听到人家叫自己的姓名往往马上惊醒,但对其他的音响却往往仍照睡不误”,并认为“在睡眠中,心灵仍能分别各种不同的感觉”。
另一事例就是,我们都有这样的经验:“明天必须6点起来!”在没有自信的情况下我们常设置好闹钟,让铃在6点响,以便按时起床,可是实际上,第二天却在铃响之前,不到6点就醒了,具有这样经历的人很多。有些人曾有过这样的经验:在每天5点半到7点半恒定的时间内收听广播,每次梦境大多与广播的内容有关,当时觉得十分奇怪,其实这是记忆的结果。这都表明,人在睡眠中,梦在警戒中担任着重要的角色。这不是什么神奇的奥秘,而是人类长期进化进程中一个生物本能而已。人的潜意识活动,即使在梦中也要为意识活动保留一个警戒点。
如果大脑长时间得不到感觉刺激可能是有危险的,而快眼动睡眠的作用在于周期性地给大脑提供刺激,提高其兴奋水平,从而对内环境的稳定起调节作用。科学家研究发现,人脑中有一部分细胞在醒着时不起什么作用,但在睡着后,这些细胞却进行“演习”,呈现兴奋状态,以完善其功能,因此人们就出现了做梦。做梦可以锻炼大脑的功能,世界上做梦越多的生物,脑子就越发达。这些演习的做梦细胞,是警戒点产生的基础。梦的存在,并不是为了要提供主要功能或本能能量的一个释放管道;它是那个基本周期的次要现象的代表。我们现今对这个周期还不太了解,但是它对夜睡眠的维持可能很重要,对日间警戒性的维持也很重要。
另外一个学说还认为,由于我们是无意识地体验自己的梦,同时我们对梦的记忆力是非常的糟糕,于是就此推断出,意识对做梦的功能并不是那么重要。有的研究统计分析表明:每夜第一、二次睡眠中的梦,多以重现白天活动的内容为主;第三、四次睡眠中的梦,多重现过去的经历,甚至有儿时的体验;第五次睡眠中的梦,既有近事的记忆,又有往事的回忆。
这个结果清楚地显示,在清醒的意识活动和睡眠中的做梦活动之间,的确有一种精神上的“连续性”。而这种连续性便是由醒到梦的一个桥梁,从而也就成为引进入梦的导因。这就如同在夜间我们大都需要休息,但为了第二天的工作上的连续性,在很多的战线上夜间工作者,如发电站、铁路的运行、医院等等各行各业值班者,少数人的作业,就是为了保证第二天工作的连续性,不然的话,如果夜间都去休息,那么我们第二天的工作将无法连续的运转。由于人的大脑发育的完善程度在不断的提高,思维的不断进化,人的做梦除了延续生物本能特性外,发达的大脑细胞也会产生精神能量与创造力。
梦在调节精神活动松驰节拍中具有重要的角色。中国人喜欢说“一张一驰”。“张”的本义是拉紧弓弦,使弓张开,“弛”的本义是放箭之后让弦放松。弓弦一张一弛,反复交替,可以形象地表示事物普遍存在的节律。人体的生理系统白天保持醒觉状态,打开各种感觉器官,接收和处理各种信息。晚上则进入睡眠状态,关闭各种感觉器官,相对保持内部的封闭。这种“一张一弛”反映了生理活动的节律。人体的精神系统,白天以意识活动为主,晚上则潜意识活动为为主。这种“一张一弛”反映了精神活动的节律。
本来,生理活动节律是精神活动节律的前提,但精神活动节律反过来也会影响和调节生理活动的节律。其机制为,做梦之作为精神节律中的松弛节拍和睡眠之作为生理节律中的松弛节拍大体上同步而共谐,因而有助于调节人体的生理节律。
这种观念是在人的生物本能基础上,在做梦是夜间警戒点的作用前提下,逐渐演化为人类精神活动的一部分。这种演化是人的大脑越来越发达的一种反映,这正是人类只所以能够超越生物本能的特性和反映。
由此看来,做梦不仅是必需的,而且可能就是人类不断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美国芝加哥大学的生理学家孟脱这样评价梦:“每天做一定的梦是必需的”。
不做梦少做梦有哪些不利影响
有些东西,当人们失去它们时才感到它们的珍贵。同样道理,梦,当它存在时,我们似乎倒不觉得它对人们的作用。可是,一旦梦被剥夺,人就会出现许多不适的感觉。
在研究梦的作用和意义时,科学家们采取了梦剥夺的实验方法。睡眠剥夺有三种形式:全睡眠剥夺、部分睡眠剥夺和选择性睡眠剥夺。实验发现不少睡眠全剥夺会引起人的情绪行为的失常。如果持续100小时以上不眠,那么脑力工作就无法完成,被试者丧失对外界环境的兴趣,嗜睡极为严重,甚至会引起精神分裂症。
对有梦的快眼动睡眠进行选择性剥夺办法是:当脑电图和多导生理仪显示被试者刚刚进入快眼动睡眠时,立即唤醒被试者,使其保持清醒3分钟。这一阵快眼动睡眠便被干扰了,重新入睡时便进入非快眼动睡眠。快眼动睡眠存在“反跳现象”,如果被剥夺,随即出现补尝。例如有一位被试者第一夜被唤醒7次,到第五夜被唤醒30次。连续16个夜晚剥夺快眼动睡眠,在随后的第一夜不受干扰的恢复睡眠中,几乎全部都是有梦的快眼动睡眠。还有一种选择性剥夺快眼动睡眠的方法就是“药物剥夺法”,就是用各种催眠药和中枢兴奋剂都抑制快眼动睡眠,达到减少做梦的目的,一旦停药后即出现反跳现象。再一种选择性剥夺快眼动睡眠的方法就是第六晚只让被试者睡眠时间保证在上半夜,因为有梦的快眼动睡眠主要集中在下半夜。
选择性剥夺快速眼动睡眠可产生多种有害的心理生理影响,如焦虑、激动、发怒或不友好、注意力涣散等;还会发生走向障碍、记忆障碍、偏执、行为反常;有的思想迟钝、动作笨拙、疲乏或食欲增加、偏食等。另外实验还证明:梦睡眠剥夺的被试者在完成作业及情绪方面会受到影响,比如反应时间延长、视觉警戒性降低、错误增加等。还有,快眼动睡眠剥夺被试者表现出在调整人际关系方面能力减弱,还会表现出焦虑不安、退缩、兴奋性较高和不稳定性等。快眼动睡眠被剥夺后,被试者有的反映做梦的压力增加;往往在被唤醒之前已做过梦了,而且在短时间内做冗长的梦;梦的内容大都是不愉快的,常有攻击性情节和想吃东西的内容。有的研究者用动物作选择性剥夺快眼动睡眠的实验,证明剥夺对动物生理影响是强烈的。被实验的动物表现为大脑皮层兴奋性增加,不安、冲动、食欲和性欲增强,性欲变态。连续选择剥夺睡眠达30天的猫,只要一进入睡眠,就马上表现为异常强烈的快速眼动睡眠,眼球狂颤,周身肌肉不断抽搐,有点像肌痉挛发作。
有关剥夺快速眼动睡眠对生化的影响,目前主要集中在脑生化的研究上。表现在以下三点:一是剥夺快速眼动睡眠时脑中糖酵解增强,说明此时脑神经活动增强。二是剥夺快速眼动睡眠使脑内氨基酸含量在某些脑区增加,如网状结构及视丘;剥夺睡眠使三羧酸循环加快,天冬氨酸在脑内增多,然而此时蛋白质合成却减少。三是在剥夺快速眼动睡眠时,脑某些部位蛋白质合成减少,分解代谢加强,神经元内蛋白质及RNA含量降低,不过对胶质细胞影响不大,这说明蛋白质合成在快速眼动睡眠中具有重要的生理功能。
那么快速眼动睡眠它到底对机体有什么作用现在还未得到科学答案,不过有三种假说影响比较大。一种假说认为,快波睡眠与脑的生长发育有密切关系。对人和各种动物脑的发育程度,以及与其所需的快波睡眠时间之间相关性的研究表明:人、猪和大鼠在出生时脑的发育还很不成熟,不能自我保护;其快波睡眠相对于总睡眠时间的百分比很高,而绵羊和豚鼠在出生时脑的发育基本完善,生下来不长时间就会走动,感觉系统很快能执行机能,它们的快波睡眠比例相应也较低。此外,这些动物在发育过程中快波睡眠的比例不发生大的变化。同时,人类睡眠的个体发展样式也表明快波睡眠与脑的生长发育有关。另一种假说认为,快波睡眠对于认知过程有一定作用。研究表明,快波睡眠可能与新信息的编码有关,与短时记忆转换为长时记忆的储存有关。于是有人推断,婴幼儿和儿童因需要学习大量东西,需要更多的快波睡眠,老年人需要学习东西比较少,快波睡眠减少。动物实验支持这种假说:家鸡出生后,给予印记实验,视觉刺激是母鸡的形象,20分钟的视觉刺激可使小鸡在随后45分钟内快波睡眠显著增加。在丰富环境与在贫乏单调环境中饲养的幼年大鼠会表现出明显的睡眠差异。那就是前者的快波睡眠时间和百分比都较后者显著增加。还有假说认为,快波睡眠或快眼动睡眠在长夜睡眠中周期地出现是为了使机体得到些活动,以避免睡眠过度深沉,从而对内环境起调节作用。
需要强调的一点是:当出现快速眼动睡眠时人便做梦,不过这种说法不能反过来说,即不能说人在做梦时便一定出现快眼动睡眠。有些研究人员发现,当快速眼动睡眠被剥夺后,梦境会进入非快速眼动睡眠的第一至二浅睡眠阶段。这时将被试者唤醒,也常有做梦的体验。此外,被剥夺快速眼动睡眠的被试者白天醒觉时的行为(如幻觉、猜疑、偏执、人格解体等)可能会发生变化。人在梦中恣意妄为,醒觉后便能约束自己的行为。剥夺快速眼动睡眠等于剥夺了做梦的机会,没有安全阀门让本能冲动得到泄露,醒觉时便出现行为的释放。众多慢性酒精中毒患者的表现也证明这一理论。酒精抑制快速眼动睡眠,慢性的酒精中毒等于是长期进行对梦的剥夺。这些患者的行为是放纵和缺乏自制力的。突然断酒时诱发的震颤谵妄可看作是快速眼动睡眠的反跳现象,此时脑电图上出现连续的为快速动眼睡眠所特有的低波幅不同步快波,临床上则出现类似梦境的大量恐怖的幻觉。
梦作为潜意识则是人的精神系统一个不可缺少、不可替代的阶段、环节或方面,如果没有这一个阶段、环节或方面,人的精神大系统就根本不能正常的运作。如果人为的剥夺人的有梦睡眠,那么,人的精神活动既不能日夜连续,也不能日夜恒动,人的精神生命也就难以维持了。因此,剥夺快速眼动睡眠后由于人的精神系统无法正常的运作,将会导致人的整个精神系统崩溃。
可见,人人都做梦是肯定的,而做不做梦,我们又是无法控制的,因为脑的生理基础为做梦提供了基础,不做梦还是不行的,它会影响人的脑功能恢复、不利于中枢神经系统的生长发育,同时还会扰乱人在梦中的警戒状态的作用,破坏人精神系统平衡的调节过程,对于人类发达的大脑功能与创造潜力造成损害。梦对睡眠的影响,其实是一种生理的自然与外界的对抗;只有控制一些生理的本能动作或反应,才能使梦更好地充当起梦睡眠的监护人。
之所以说梦是睡眠的监护人是因为,睡眠时,人们能够在大噪音中继续呼呼大睡而不被吵醒。关于这一点,传统的看法却与这种看法相悖背。传统看法认为,人在睡眠时梦多,会影响大脑的休息,不利于睡眠。但近些年有人对这种看法提出了异议,认为即使多梦也不会影响睡眠与健康,而且日本山梨大学的研究人员根据最近的研究成果还提出,多梦有益于延年益寿。他们发现,人脑中存在着两类相反的促眠肽,一类是促无梦睡眠,另一类是促有梦睡眠。当研究人员成功地分离出促有梦睡眠肽并将它施于动物,使其睡眠的有梦期延长时,结果发现受试验的动物大多寿命延长,这就说明梦能保护睡眠,只有睡眠质量提高,才能保证身体健康长寿。
关于睡眠与梦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这一点,睡眠实验室里曾做过这样一个实验:被测试者能够在大噪音中继续沉睡的时候,他们是把噪音的内容几乎全编入自己做梦的情节里。噪音变成了梦者剧情中的一个部分,这样梦者就可以安然入睡了。有一个测试者被安排在开着九十分贝噪音的床上睡觉。当她醒来之后向别人讲述这样一个梦境:
她梦见她自己正在开车,突然之间车子的喇叭卡住了,响个不停。等噪音越来越大时,她就发现自己开的车其实就是一辆大货车,自己一边开着快车,一边按着喇叭。
另外一个被测试者在同样的环境下梦见自己正在某个地方打球,当他听到噪音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那一瞬间里变成是在吹一支麋鹿角;等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他就变成是被一整群的麋鹿围住,而整群麋鹿全都在对他吹着号角。不管梦中的剧情如何改变,我们的身体都一定会把刺激后产生的知觉并入到我们的梦境里。
梦的功能,除了是让我们在精神上有个释放管道以外,还会维护睡眠的持续不断。梦把外界的刺激编入梦境的内容里,是为了要让做梦的人能够继续睡觉;它这样做,就提供了一个方法可以回答外界刺激带给我们心灵的各种“疑问”,比如是太冷、太热、饥饿、口渴或噪音等等。这些疑问要是不能够被我们的梦回答,那么我们很可能就会被迫醒来以察看它们的来源所在;而假如我们醒得太多次了,就会严重地干扰自己睡眠的持续性。从这个观点看来,我们的梦是利用梦境来解释外界的刺激以保护我们的睡眠。所以有人称梦是“睡眠的监护人”。
下面的梦倒可以证实这一点,有个人住在面对大马路的一栋高楼大厦里,有天夜里在他睡觉的时候,有辆救护车响着警笛呼啸而过,于是这个人的梦就在那一刹那间转了个方向,把他听到的警笛包含了进去。他有个亲人最近正在生病,于是他就梦到自己正在一家医院的急诊室中等着一辆救护车的到来。或者是这个人在上床以前,看了一部电视上的“警察抓小偷”的片子,所以他就开始梦见自己是一个帮派的歹徒,正在和警察搏斗。同样的,很多人都可能曾经梦见自己拼命地想去接电话或是梦见手机报时,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果真是在听着电话或手机报时。
在睡眠实验里做的实验,曾经把各种刺激加在被试者的身上。研究人员在提供外在刺激之后短时间内就把被测试者叫醒,问他们是否做梦。这些人通常会说这些刺激已被编入了他们的梦境。我们身体内所产生的刺激同样也会进入人的梦境。比如梦见自己正在餐厅吃东西或是正在排队买午餐,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肚子很饿。如果我们在睡觉之前喝过酒到早上可能会口渴,这时口干渴的感觉也许就会进入我们的梦中。我们会梦见自己在找清水或汽水喝,或者是已经喝了许多水但仍很渴。如果我们盖的毯子掉到地上,也许会梦见自己正在雪地中行走。如果夜里很热,我们会梦见自己在一个火堆旁坐着。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形,肉体上的感觉通常都会进入我们梦的内容。
正是因为睡眠有梦作为它的“看守人”与“监护人”,才得以使外界的刺激因素得到消除,保证了睡眠的继续进行。在实际生活中,这样的例子也是屡见不鲜的。做了美梦,不但感到睡的舒服,而且醒后精神愉快,这种例子很多。
诗人歌德曾以自己的亲身体会说明了这一问题,他说:“人性拥有最佳的能力,随时可在失望时获得支持。在我的一生里,有好几次悲痛含泪上床后,梦竟能用各种的方式安慰我,使我从悲痛中超脱而出,而得以换来隔天清晨的轻松愉快。”
又如《列子·周穆王篇》曾记载着这样一个故事:说的是有一个姓尹的富翁,他有一个老役夫,终日辛苦,累的精疲力竭,疲惫不堪。可是一上床,他就梦见自己做了国王,高高在上,处理国家大事,来往于丰盛的宴席和华丽的宫院之中,为所欲为,快乐无比。在他醒了之后,感到睡的很好,很满足,便更勤劳地干活。
梦到底是怎样发生的
对梦有了一定的了解后,我们再来看一下梦到底是怎样发生的。对这个问题,各家都有不同的看法。不过比较有权威的观点是梦的形成与生理基础和内外刺激有关。
布恩·埃克斯特兰德在《心理学原理和应用》中对梦的成因的心理基础作了很科学的描述。他说,菱脑的主要构成部分包括延脑、桥脑和小脑。桥脑恰好在延脑之上,像延脑一样包含多种上行和下行纤维,连接中枢神经系统的上部分和下部分。桥脑里有另一些呼吸神经核以及几个重要颅神经的感觉性及运动性神经核。桥脑的一些神经核可能会影响睡眠的某些方面,如触发做梦。
所以,同阶段的睡眠中具有不同频率、振幅的脑电波,而每一个阶段都有相互不同的脑电图模式。一个醒着的但正在闭眼休息的被试者主要表现出a脑电波。随着睡眠袭来,a节奏被所谓初期的第一阶段脑电波缓慢的、无规律的电波所代替。接着出现每秒大约四周的突发活动,此时的脑电称为第二阶段,眼睡眠。当无规律活动和纺缍加上较大、较慢的脑电波时,这个模式称作第三阶段;而当与电波居处于支配地位时,所得模式就是第四阶段。第一至第四阶段的周期一个夜会重复4~6次。
心理学家尤金·阿瑟林斯研究发现,在第一阶段脑电图时间里,眼动电图记录到正在睡眠的被试者的快速眼动时,他唤醒被试者,他们中50%能回忆起刚才做过梦。现在普遍都认为正常做梦出现在第一阶段——快速眼动睡眠时,虽然像梦一般的活动有时会出现在睡眠的其他阶段。如果把阶段1——快速眼动期用图记录下来,第一个这样的阶段出现在入睡大约90分钟处,并持续5~10分钟。在第二个90分钟周期中变得稍长一些。夜里最后的阶段1——快速眼动期的梦也许长达半小时至一小时之久,并常常从梦里醒来,而最后一个梦,当然就是人们早晨最可能记得的那一个。
在做梦时几乎所有的运动机能都受到抑制,但有两个例外。第一个是快速眼动,它是做梦睡眠的特点。在有些实验中,已经显示出快速眼动与做梦人报告他所看见的东西有关系,如,如果做梦人报告说他看见物体从飞机上掉到了地上,他的眼电动图就会标示出大幅度上下方向的快速眼动。若梦里看乒乓球赛就可能产生大幅度水平方向的快速眼动。梦态中另一个没有失去的运动机能好象是自主神经系统。心律、血压和呼吸显示了极大的变异性;而且在梦中会发生突然的大变化。不过这个是否反映梦的情绪,现在还不清楚。
在整个阶段1做梦的大部分时间中,男性的阴茎一般是半勃起的,不过这种现象不是做性梦的明显特征,而是一种生理的放松现象。“早晨勃起”是由于膀胱涨满的原故。这种说法已被认为是错误的,现在这种现象被认为是由夜里最后一个梦造成的。
大量药物对睡眠周期的影响人们也进行了研究。几乎每种药物,特别是镇静剂,都能缩短阶段1——快速眼动睡眠所占的时间,有证据表明临睡前服用像角酸二乙基酰胺这样的致幻剂会在前半夜造成更多的阶段1——快速眼动睡眠所占的时间,不过对这种睡眠的总量没有多大影响。
在精神分析学说里,梦被看作是一种安全阀,它容许一些不能接受的无意识冲动充分表达,以免它们引起白天的行为混乱。一些理论家认为梦的内容反映了对白天发生的事件的某种信息的处理。而另一些理论家则认为做梦的功能在于使大脑皮层处于警惕状态,以免酣睡发生危险时机体不能很快醒过来。
无梦睡眠这个名词一般用来指脑电图睡眠模式的第二、三、四阶段。这些阶段因为没有快速眼动,所以称为非快速眼动睡眠。不过在阶段1——快速眼动以外的阶段里,发生热烈而激情的梦境,这种报告一般很少。因为此种梦境的出现毕竟是偶然的。研究人员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这些先动的报告到底是从以前的一个阶段1——快速眼动期回忆起的梦,还是它们的确发生在非快速眼动睡眠中。
人们从非快速眼动睡眠中惊醒时,他们常常觉得脑子里什么也没有,这也许是人们在睡眠中不存在心理活动或是对心理活动记忆差。也有人把从快速眼动睡眠中得到的东西称为“思维”。
通常认为在无梦睡眠时只会产生偶然的、模糊而单调的思想。不过有一个例外,即人们发现梦吃、梦游和紧张的恶梦大都发生在非快速眼动睡眠中。大多数恶梦常发生在非快速眼动睡眠中,这一事实表明,偶然特别强烈的如梦般的过程,常常伴有最大的情绪激起。
以上是梦产生的生理基础,只有这,梦还是做不成的,它离不开内外刺激。刺激是梦的重要成因,梦是对内外刺激干扰的反应,许多心理学家都承认这个事实。一般说来,梦刺激有四种:一是外部感觉刺激,二是内部(主观的)感觉刺激,三是内部(机体的)身体刺激,四是纯粹精神来源的刺激。有关第一种刺激,有许多心理学家的试例,如在梦中,雷鸣可把人带入激烈的战斗;鸡啼可转为人的恐怖尖叫;头压在枕头下可梦见巨石的重压等。
一般来说,梦象与机体刺激的状态是一致的。在睡眠中,如果一个机体器官处在某种状态,比如说处在活动状态、刺激状态或者是干扰状态中,那么梦就会表现出与那个器官执行的机体的性质一致的意念。不过病态的身体器官引起的梦一般具有其性质相符合的形象和意念。如患肺病的人梦到窒息之类,而正常身体器官刺激引起的梦,即使梦见某个器官有病,也不一定就是有病。确定梦象与机体刺激状态是否一致,不仅可以解释梦的成因和来源,而且对生理学、病理学也有明显的意义。
有关梦的刺激的精神来源,一般认为是由清醒时所注意的事物进入梦中导致的。有人将来源于精神刺激的梦称为联想梦,认为这种梦由于没有理性和失去与身体刺激的结合会具有松散性,通常表现出一种明显的贬低倾向。
也有人把梦的幻想说成是纯粹的幻觉,认为所有梦表象的最直接的原因是再现的联想所依附的感觉刺激。以“所有”、“最直接的原因”、“依附”等字眼,肯定感觉刺激而否定梦的精神来源。还有人认为纯粹为精神因素的梦并不存在,梦中的思想来之于外。虽然在探讨梦的精神来源方面还有一些问题,但却没有必要对精神加以否认。外界的感觉刺激固然是引发梦境的一个重要原因,但如果绝对化,则是片面的。
如果有机体的消耗或疲乏素的积累能被直接感觉到,那我们一定可以预料到在梦境中会有时间的倒退。梦中的古怪事情几乎都可以归结为有些感觉与表象根本没有进入意识,而另一些感觉与表象进入意识则太难、太晚。那联想的惰性是做梦的一根本特点。理智往往是部分地入睡。在梦中思考一个梦,我们能就它的古怪情节认出它是梦,但对它不会感到困惑。
知道了梦的形成离不开人(梦产生的生理基础),也离不开内外刺激,那么现在理解梦的成因就不太困难了。不过对梦的成因这个问题,人们是在经历了一个相当长的时期才逐渐找到一个比较科学的解释的。
晋代著名玄学家乐广提出:梦不管多么虚幻和离奇,必定有它产生的原因,而他的最大贡献就是更直接涉及生理方面的原因。乐广举出例证:一是从未有人梦见过赶车去钻老鼠洞;二是从未有人梦见过把薤片捣烂吃。人之所以不梦赶车去钻老鼠洞,因为谁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思想、这样的欲望和这样的想象。很明显,第一个例证讲的是“想”,即“无想故也”。薤是一种百合科、多年生植物,其鳞茎是一种蔬菜,谁也没有把它当蒜瓣那样捣烂吃,谁也没有把它放在嘴里嚼过。因为没有接触过这一类的事情,也就不会有这样的感受;没有这样的感受,也就不会留下这样的印象;没有这样的印象,也就没有这样梦的条件。第二个例证讲的是“因”,即“无因故也”。
乐广论梦,一曰“想”,二曰“因”,而“想”来自于“因”。实际上这样就把梦的精神心理原因同肉体生理原因,不知不觉地联系起来了。乐广的“想”和“因”两个字,可以说是一个创造性的伟大贡献。不过,他所创造的这两个范畴未能展开,正因为此,后来能真正懂得其中深意的,只有少数佼佼者。北宋著名学者苏轼就是其中之一。
北宋著名学者苏轼对于乐广提出的“想”和“因”,也作出了自己的解释,他在《梦斋铭》中这样说:
世人之心未尝有独立也。尘之生灭,无一念往。梦觉之关,尘尘相授,数传之后,失其本矣。则以为形神不接,岂非“因”乎人有牧羊而寝者,因羊而念马,因马而念车,因车而念盖,遂梦曲盖鼓吹,身为王公。夫牧羊之与王公亦远矣,“想”之所“因”,岂足怪乎!
苏轼认为,“世人之心未尝有独立也”这话说得真好。心未尝“独”,则不能“独行”、“独游”。他还指出,世界上色、声、气、味各种现象,都是在不断地生灭变化的。人的醒觉、人的睡梦,实际上都是来自这些现象及其变化。而醒觉和睡梦之间又互相转化,觉之见转化为梦之象,梦之象又影响觉之动,如联想、想象、幻想等诸如此类的。这样过来过去,梦到底是从哪里来,人们便弄不清了。弄不清就认为“形神不接”,精神独行。苏轼认为,梦的来源说到底,不是“因”的问题。
他举了一个很有趣的例子:一个牧羊人躺在草地上,看见身旁的羊,有头有尾,四蹄,心想如果再大一点、再高一点,那不是同马一样可以骑了吗马能驾车,于是从马又想到各种车子。在一些高级的车子上装有华盖,这种车子乃是王公大人的交通工具。结果睡着以后,看见一辆装有华盖的车子,周围吹吹打打,他成了王公坐在里面,悠哉,美哉,好不威风。每个人都知道,牧羊人同王公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可是苏轼根据这个例子指出,“想之所因”,牧羊人做王公梦,也就不奇怪了。牧羊人的王公梦,虽然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但仔细分析,还是有其来源的。这个梦是因缘客观事物(羊)而生,离不开生理上的感受。而从“因羊而念马”到梦见“曲盖鼓吹”,也有心理原因。这样,由乐广所引出的“想”和“因”的关系,在苏轼这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不过,苏轼好像重在抒情,对理论的论述还称不上清楚、准确。
中国古代一些学者用“想”、“因”探讨梦因,虽有一定的科学道理,但纵观中国上下数千年历史,对梦的成因分析比较全面、比较细致的要数明代的哲学家王延相了。
王延相在他的《雅述》下篇中,将梦划分为“有感于魄识者”和“有感于思念者”两大类。
他说:“何谓魄识之感五脏百骸皆具知觉,故气清而畅则(梦)天游,肥滞而浊则(梦)身欲飞扬而复堕;心豁净则(梦)游广漠之野;心烦迫则(梦)跼蹐冥窦;而(梦)迷蛇之扰我也以带系,(梦)雷之震耳也可以鼓人;饥则(梦)取,饱则(梦)与;热则(梦)火,寒则(梦)水。推此类也,五(脏)魄识之感著(着)矣。”
这里所说的“魄识”,就是现代生理学的肉体知觉,包括知觉,也包括内知觉,王延相用“气”的清浊、浮沉、畅阻、豁烦和饥饱、寒热分析梦因,从总体上看,还是后世医学和张载思想的若干综合。“气清畅”之梦、体“肥滞浊”之梦、“心豁净”之梦和“心烦迫”之梦的论述,以前还没有见过有人如此集中分析。不过“魄识之感”的新概括比乐广以来所谓的“因”要清楚明白得多。
对梦因的分析,王延相把重点放在“思念之感”上,他说:何谓思念之感道非至人,思扰莫能绝也。故首尾一事,在未寐之前则为思,既寐之后则为梦。是梦即思也,思即梦也。凡旧之所履,昼之所为,入梦也则为缘习之感。凡未尝所见,未闻所闻,入梦也则为因衍之感。……推此类也,人心思念之感著(着)矣。
实际上,在人的喜怒哀乐中没有一个不贯穿着“思念”,也没有一个不以“思念”为基础的。而就“思念”的本义来看,愿欲忧乐都是蕴于其中的。王延相认为,人的精神心理活动,总是受到这样那样思念的干扰。由于思念的自觉意识同睡梦的潜意识,都属于人的心理活动,因此说睡梦和思念实质上就是一回事。严格说来,“梦即思也,思即梦也”的这种提法,文字表达很不确切,不过王延相也并不否认二者的区别。他说梦境、梦象当中,有的是人们生活中“未尝所见,未尝所闻”,就有力地说明了这一点。比起乐广所讲的“想也”要鲜明得多,也具体得多。
另外,王延相还把“思念之感”分为两种不同的情况。一种是“缘习之感”,就是“旧之所履,昼之所为”所得的事物印象,在睡眠的潜意识中会再现。另一种是“因衍之感”。人的梦象,有些属于“旧之所履,昼之所为”而获得的印象。这些印象出现在梦中,谁也不会觉得奇怪。不过有些却属于“未尝所见,未尝所闻”的事物,这些形象出现在梦中,人们总感觉难以理解。西汉王延寿《梦赋》说,他在梦中“悉睹鬼神之变,怪则蛇头而四角,鱼首而鸟身,三足而六眼,龙形而似人”,这些奇怪形象在客观世界中根本不存在,当然谁也没有见过,但是人们的梦中却会出现这样一些怪诞虚幻的形象。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究竟是怎样产生的呢长期以来,这在哲学上和科学上都是一个极大的难题。有的学者用人的病态来解释,王充说,这是“精尽气疲”而“目反光”。范缜说,这是“神昏于内”而“妄见异物”。但这些解释因为没有普遍性,所以很难令人信服。有些学者用人的心理状态或心理追求解释,如乐广的“想也”和苏东坡的“想之所因”,这些解释符合事实,接近情理,不过还是显得比较笼统。
王延相的一个重要贡献就是他在前人的基础上提出了“因衍”这个概念,第一次对这些形形色色的怪梦产生的机制,做出了比较科学的解释。
梦的材料来源
在梦的来源这个问题上,通常为人所接受的是,成梦材料的第一个来源就是来自白天生活的经验。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下面举个梦例来说明成梦的材料来源于白天的残念。
有医生在梦中看到一对母女在街上行走,那个女孩是一个病人。经梦者回忆,其来源是在当天晚上,一个接受梦者治疗的病人曾向他诉说,她母亲不赞成她继续治疗了。
有人梦到写了一本有关某种植物的学术专著。经过联想,知道其来源是当天早上在书店里无意中看到一本关于草属植物的学术专论。
研究发现,有些材料来源的经历不是在做梦前一天发生,而有较远时间发生的;但在做梦的前一天一定曾想到过这件事。也可以说在前一天有什么事勾起了对往日的回忆。如果一天之内发生两件或两件以上可以入梦的经历时,那在梦中可能把两件事合成一个整体。
例如:有人在某时某地同时遇到两个朋友,一个是有声望的同事,另一个是有社会地位的女病人的孩子,而他们两人互不相识。这个人于是同时分别和两个人谈天。他向那位同事推荐一个年轻人,托他给以帮助;一会又向那位女病人的孩子询问他母亲的健康状况,听说当时她正病危。在当天晚上,这个人做了一个梦,梦到到一个华丽的客厅里,他所推荐的那个年轻人正和一些社会上的头面人物在一起。说明他的推荐有了成果。这时他还了解到在这个大厅里正在举行那位女病人的追悼会。而事实上那个女病人还没有死。对这个梦如何解释呢这是由于这个人和她的关系不好,所以梦中才会梦到她已死去。
有时,在心理上有重大意义的经历,不是最近发生的,在梦的形成中,就会被另一个最近发生、但在心理上不重要的小事所取代。因此,一个表面看来内容不重要的梦,只要细加分析,就可以发现其中有重要的内容。例如:一个少妇梦到:她把一支蜡烛放在烛台上,但蜡烛断了无法拉直,旁边一个女孩骂她动作拙笨。她回答说,这不是她的过错……
在做梦的前一天,她曾把一支蜡烛放在蜡台上,但没有断。这只不过是一件当时没加注意的日常小事,但却被她编入了梦中。经过分析,蜡烛是一个能使女性性器官兴奋的物品,断了不能伸直,在男性是指性无能或阳痿。当然这不是她的过错。然而,这位受过良好教育的少妇,平时对这类淫秽的事很陌生,怎么能在梦中使用蜡烛这个象征物呢
通过这位少妇回忆,她记得以前有一次在湖上划船,有一群男学生划船越过她,高唱一支猥亵的歌:“瑞典的皇后,躺在那紧闭的窗帘里,拿着阿波罗的蜡烛……”她当时听不懂,经过她丈夫解释后才明白。另外,回忆以前上学时住在学校宿舍,曾为关窗帘被同学们讥笑,笑她动作笨拙。而手淫和性无能的关系,也曾听到别人说过。
这些很久以前发生的事,虽然在这位少妇的心理上是具有重要意义的经历,但被前一天放蜡烛这件小事所取代而进入梦乡中。
梦的第二个来源是幼年时期的经历,也就是说在那些清醒状态下已经不复记忆的幼年期经验会重现在梦中的。梦的分析工作越是深入,就越会相信梦的许多材料来源于儿童期的经验。看一个女病人在治疗期间做的一个梦:
她身在一个大房间里,有各种仪器,仿佛是在骨科康复医院。她听到医生告诉她说,他时间有限,不能单独接待她,要她和其他五个病人一起接受治疗。她拒绝了。她不愿躺在床上,坚持一个人站在墙角,等待医生会向她说:“刚才说的话不是真的”。这时,其他五个病人都嘲笑她太笨了。
此梦中的骨科医院来源于医生在给她治疗时说过的话。当时,在谈到心理治疗所需的时间和病的性质时,医生曾经打过一个比方说,这种病就好像骨科病一样,治疗得需要长时间,而且还要耐心。还说:“现在只能给你一点时间,以后会慢慢地加到一个半小时来进行治疗。”这个女病人是全家六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小的时候她是父亲最疼的一个,但是她还是觉得父亲单独花在她身上的时间少。在梦中她要求医生单独给她治疗,医生换成了她的父亲。梦中“刚才说的话不是真的”这件事来自最近的经验:他们的一个钟点工的儿子一天对他们说,他妈(钟点工)病了,不能过来,她觉得那钟点工病了,肯定需要钱,正巧过两天就该给她结账了,于是她就提前把钟点工的工资给了钟点工的儿子,让他转交给他妈,事后她又不放心,问她丈夫,这个男孩会不会半路上把钱丢了,以后还得再付一次,丈夫当时给她开了个玩笑,说:“那是要再付一次的。”于是她就焦急地反复问丈夫,希望丈夫说一声:“刚才的话不是真的。”梦中的话暴露了她吝啬的隐患:就是希望医生花两倍时间给她治疗,但不收双份治疗费。同时,医生换成了她的丈夫。“站在一个角落”、“不愿躺在床上”都来自她幼年的经验:她曾经因尿床而被罚站在一个角落里,还受到了父亲的斥责,连五个哥、姐都嘲笑她。
不管是神经症病人的梦,还是正常人的梦,其中每一个梦,它的显意都和最近的经验有关,而它的隐意都和很早以前的经验有关。换句话说就是,决定梦的隐意的是一种被潜抑在无意识内的愿望和冲动。这些无意识的愿望永远是活动的,永远不会消失的。因此,可以这样说,成年人梦中呈现的愿望一定是幼年时期的愿望。
被潜抑在无意识中的愿望能够满足和实现,这对自己来说可能会是痛苦的,所以转化为焦虑甚至使梦者惊醒。此时,由于被潜抑的愿望过强非监察作用所能制服,可能会使梦者暂时醒来,醒后就会明白“原来是一个梦”并不真正可怕。于是,会像赶走一只打扰睡眠的苍蝇一样,继续入睡。因此可以说,即使是焦虑惊恐的梦,也是睡眠的保护者。
还有一个成梦材料的来源是躯体刺激。躯体方面的刺激可以归为三类:一是来自外界的客观存在的感官刺激,如外部的钟声、照到眼帘上的光亮、脚伸到被子外面受到刺激等;二是感官内在的、主观感觉到的兴奋状态,如口渴、饥饿等;三是内脏器官发生的内感受器刺激,如膀胱胀满、性器官兴奋等。
可以说躯体刺激都是真实的刺激,的确重要;但有这些刺激却不能入梦。躯体刺激较强时,可以使梦者醒过来,也不一定被编入梦中。躯体刺激作为梦的材料,只有和心理的愿望结合起来,才能入梦。现在举一个梦说明:
有一次一位作家在别墅里休假,早上醒来记得做了一个非常简短而没有影像的梦,梦到一位名人死了,他迷惑不解。稍有些联系的是几天前在报上看到这位名人死了,他迷惑不解。稍有些联系的是几天前在报上看到这位名人得了小病的消息。这天醒来后,作家的妻子说,在他醒来以前,外面汽车喇叭声大作,而丈夫竟然完全没有听到声音。声音进入梦境成了梦的材料,编织成了上面那个梦,使他可继续睡觉而不受声音打扰,以满足他睡眠的愿望。可见,所有的梦都可否定或改变外来的刺激从而使睡眠能够继续下去。
总之,梦的形成原因十分复杂。因为许多原因都可引起做梦,任何物体也都可以作为梦象的材料,所以,在具体分析某一个梦例、某一种梦象的形成原因及它的机理时,有的时候会遇到很多困难。比如,因思可以致梦,但有时又会“欲欹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尽”;又如,机体在睡眠时受到某种刺激可以引起做梦,但为什么有些人引起了做梦,而有些人又未引起;为什么有些人引起了这种梦,而有些人则引起了那种梦,等等,这些问题,说明有关梦的发生原因以及它的机制,还有待进一步研究。